2017年8月24日睌上,周瑟瑟诗集《苔藓》分享会与《幸存者》诗刊诗歌朗诵会在长沙韶山北路鸿铭中心举行。《苔藓》是周瑟瑟最新诗歌作品选集,收入今年上半年创作的诗歌100多首。《幸存者》是朦胧诗人芒克、杨炼与诗歌批评家唐晓渡主编的诗歌刊物,上世纪八十年代创办,今年复刊的第二期展出了“卡丘诗群”的作品,其中湖南籍诗人有周瑟瑟、黄明祥、梦天岚和莫笑愚四位。
周瑟瑟介绍了《苔藓》的创作情况:“手机让我随时随地进入写作状态,手机囚禁了人,但它解放了我,手机让我获得了短诗写作的自由方式。我希望自己能像古代诗人那样走到哪写到哪。”
他与湖南诗人、读者分享《苔藓》的语言:“语言是当代诗歌的灵魂,我注重语言的节奏或速度,诗歌语言里有我的日常生活,我的口气和语调在每一首诗里。我的诗就是我的人,人与诗歌语言保持平行的状态,我并不高于诗。”
《幸存者》诗刊主编杨炼在德国,他通过微信表示:“我为你们举行的讨论会而兴奋,如果说幸存者诗刊是一个创举,凸显出了延续了三十年的当代中文诗传统,那么你们的讨论将是另一个创举上的创举:诗刊出版不是终极,由内行朋友坦率、公开评判它是否真有意义,才是真创举。这方面,卡丘朋友们迈出了第一步!我遥祝你们的讨论会成功,期待读到它传达的信息!”唐晓渡通过微信说:“在灵魂的漂泊中致力于诗的创造。诗语中"卡丘"的正确发音是"幸存",反之亦然。祝分享会圆满成功!”
周瑟瑟在活动现场重读了《幸存者》诗刊“卡丘诗群”前言:《卡丘》只想呈现内心的复杂,《卡丘》真实记录下摩擦、不适与内心的复杂。反应在《卡丘》本期《幸存者》专辑的作品,它们是各路神仙的作品,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我在真实记录摩擦、不适与内心的复杂。这就够了。本辑共13位诗人,每人8首或更少,他们大都不是《卡丘》的发起人,他们只是偶然碰到了一起,偶然又是必然,因为他们发出了必然的摩擦与不适,这就是我给《幸存者》诗刊呈现的一次《卡丘》的态度。我喜欢这种野生雨水一样突然而至的诗歌,各不相同的人,各不相同的作品,突然从天而降,他们嘴里还吵吵嚷嚷,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他们就是这种人。《卡丘》愿意让他们坐下来喝一杯,兄弟姐妹们,有什么要说的,都说出来。你们都是自己的“幸存者”。
作家王跃文在现场回忆了与周瑟瑟认识与交往的过程,从参加周瑟瑟主持的中国国家画院常务副院长卢禹舜“新人文主义”美术研讨会上与他第一次见面,谈到文学江湖,周瑟瑟的诗歌写作状态、诗人江湖气质等。
诗人、评论家谭克修发言说:王跃文讲到一个词“江湖”,是对理解当代汉语诗坛很有意思的一个词。作为湖南省作协主席的王跃文,在文学“庙堂”里占有一个重要位置,他能说出诗坛“江湖”的重要性,应该算是省作协主席里难得的明白人。针对今晚要讨论的话题,我也想把“江湖”作为关键词谈几句。当代汉语诗坛,一直有两套话语体系,一套是作协和官方刊物把持的体制内话语体系,一套是体制外的民间话语体系,也是江湖体系。不可否认,它们对当代诗歌发展都起到过重要作用。多数诗人的早期成长,主要是官方话语体系的功劳。但对优秀诗人的认可,官方话语体系并不总是有效的。“官方诗人”成了一个贬义词。一些写到一定级别的诗人,并不把在什么级别的文学杂志发表作品当一回事,更在乎得到少数内行诗人的认可。现在,对优秀诗人的评价,不都由官方话语掌握,甚至主要在游离于体制外的行家手里,这应该是一种更好的生态。北岛主编的《今天》,曾经是民间话语体系里有影响力的声音。《今天》突然改弦易辙之后,在诗坛久负盛名的芒克、杨炼、唐晓渡主编的《幸存者》复刊,接棒民间话语体系,可谓恰逢其时。前不久《幸存者》编辑向我约稿时,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我希望本人再勤快一点,主编的《明天》,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争取出刊大致正常化,别辜负了多年以来朋友们给的口碑,继续来搅和汉语诗歌这个江湖。当然,在变化的时代面前,上面对两套体系的区分已经有些粗糙。比如,我们印象里最官方的刊物《诗刊》,这两年也有了积极变化,用稿风格已经改变了刻板的体制风,在用力打通体制内外两套话语体系的审美界限。《诗潮》也对民间诗歌进行了转向,口碑越来越好。 读到周瑟瑟的诗集《苔藓》,谭克修说:我要为他感到高兴,从这本集子来看,周瑟瑟已经完全把过去的自己枪毙了。瑟瑟过去的写作,属于端着架子的写作,诗人姿势摆得很正。在题材选择,词语密度上,都极其用力,诗人似乎过于想展示自己的才华。这也不奇怪,所有诗人都太想写出伟大的诗了。《苔藓》让我看到了另一个周瑟瑟,他把所有力气都卸掉了,随时随地写诗。诗人已经看明白,把诗歌写的看上去漂亮,尤其是那种通俗意义上的漂亮,其实是陷阱。他在刻意隐藏诗歌里那种显而易见的漂亮。对一个寻求转型的诗人来说,要做的就是写。敢于亮出自己的肚皮,也是一种自信。我想,等瑟瑟若干年回头来看,《苔藓》里这些在诗人以前标准之外的,放在他整个诗歌谱系来说,会是重要作品,或比他过去自认的某些好诗更重要。保守一点说吧,至少,目前这个转型阶段,是周瑟瑟之所以成为周瑟瑟的必要且重要的阶段,因为我看好周瑟瑟由《苔藓》开启的转型之旅。
诗人肖歌发言说:“再次集中阅读周瑟瑟新诗集《苔藓》,自有一种新的阅读愉悦与感受。诗是诗人心灵的苔藓。苔藓是一种地衣类植物,它的生长,首先要有着床的一片土地、一块石头,同时要有一定的温度与湿度。既要有明亮的阳光,也要有孤寂的浓荫。这本诗集中的作品有着苔藓的质感,也体现了他的元诗写作主张。”李不嫁谈到了“写什么与怎样写”的问题,黄明祥谈到了当下盛行的“假文字与伪文学”,张卫谈到诗人写作的现代性意识依然重要。大家还朗诵了《幸存者》诗刊与周瑟瑟诗集《苔藓》里的作品。
王跃文、梁尔源、罗鹿鸣、谭克修、路云、黄明祥、张战、李不嫁、梦天岚、吴投文、谢小青、张卫、吴茂盛、肖歌、周伟文、张一兵、何青峻、徐汉洲、幽林石子、唐学雷、郭永莉、林乐之、奉荣梅、任君行、沐子等湖南诗人、作家和诗歌爱好者参加了当天的活动。大家讨论了《幸存者》的历史与复刊的意义,以及两期作品所呈现出的编选思路与诗歌美学价值,还就周瑟瑟的诗集《苔藓》进行了互动式讨论,对周瑟瑟“中年诗歌语言变法”表达出不同的理解。活动最后周瑟瑟强调:“诗人只有不断揭示出人与语言的关系,并且和语言融合为一体,才会发现诗就是生活本身。‘苔藓’也是你的身体,‘幸存者’的诗歌精神才会延续。”
《苔藓》分享会暨《幸存者》诗歌朗诵会部分嘉宾
(来源:红网 汤红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