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画作为中国美术史上的独特产物,曾经风骚一时。具有传统文人士大夫气节的“老叟”无不拿其当作直抒胸臆、托物言志、寄托理想的工具。从唐代诗人王维开创水墨山水开始,沿着历史长河,到明代大家徐渭,再到清代的石涛、八大山人,水墨画成为他们观察和表现世界的一种独特方式,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窥见文人气节的有机组成部分。
20世纪80年代,李小山的文章《中国画之我见》中的观点-中国画已经穷途末路在当时引发学术界激烈讨论:中国画是否已经死亡、是否有变革的需要、是否有延续下去的必要。时至今日,关于中国画分支中的水墨是否已经穷途依旧在讨论,展览也很多,如2010年3月27日在成都K画廊由靳卫红策划的《趣味——当代水墨画专题展》、2010年4月24日由陈红汗策划的《水墨方式与空间》、2010年1月14日在克罗地亚国家科学艺术院雕塑博物馆展出的《墨非墨——中国当代水墨艺术展》、2009年12月19日在上海多伦现代美术馆举办“30年中国水墨艺术”高峰论坛等一系列关于水墨与当代的问题,由此可以发现,水墨在当代社会这个特殊历史语境里,虽然一直被边缘化,可依旧在挣扎!
一 在何种文化系统内讨论水墨与当代的问题,可以给予水墨不同的定义与意义
水墨在当代艺术领域,有一条内核,即从20世纪80年代的新文人画到90年代的实验水墨,再到今天的观念水墨,当然这其中包括立体水墨、文字水墨、幻想水墨等,创作材料来源的外延化、表现方式的玄学化、展示方式的多元化,从传统-后传统-前抽象-抽象-观念。就水墨圈子谈水墨还是扩大到当代艺术领域谈水墨。在水墨这个狭小的圈子内谈水墨,无疑限定了其外延,最多可以得到谁的表现力更强、谁的水墨材料用的特殊等结论。放之整个当代艺术领域,水墨就有了诸如“政治波普”、“玩世现实”之类的社会学寓意。我们就可以讨论其与社会发生怎样的关联。
二 水墨与水墨画
一直以来,我们有个误区,就是将水墨与水墨画混淆。水墨画是一种创作的具体表现方式、画种问题,水墨则可以上升到抽象精神的高度。
三 水墨缘何创新、突破
水墨的创新不是为了创新而创新。在当代中国已经失去传统文人画滋生土壤的前提下,在“入世”与“出世”不再尖锐对立的现实下,如果固守传统水墨的表现方式与创作手法,只能说其在怀古,于当今纷繁芜杂的社会现实发生不了任何联系。任何艺术媒介都脱离不了时代特征。
中国水墨需要反省精神,今天的水墨,虽然根植于传统,却又挣扎于传统的束缚,这是一个矛盾的问题。让传统的表现媒介在新的历史语境发出声音。
如王南溟的“字球系列”作品,将水墨的平面立体化,而且加入了公众参与的元素,又如张羽的“指印”系列作品,摒弃传统的绘画材料,通过手指的按印,在画面中留下痕迹。
四 水墨之精神
避免“材料先行”,水墨最终还是要回归到其母体:精神性。传统的表意功能不能放弃,在后殖民时代,水墨吸收西方的写实手法是不是就当代了,套用西方的现代主义理论是不是就当代了,形式的创新或者笔法的怪异是不是就可以说起有了突破?这只是表面想象,真正凸显当代的无疑是思想、精神的转变。要挣脱传统文化画给艺术家带来的精神枷锁,不要去讲含蓄、表意、空灵,也不要讲气韵生动,同时不能陷入西方理论带来的误区,艺术家要做的,就是要追寻自己的心灵感受,既不被传统所羁绊,也不被观念所缠绕,贡布里希就曾经说过,重要的不是艺术,而是艺术家。毕竟当今社会带给艺术家的感受才是最真实的。水墨在我看来,其实是一条路,一条介于传统与当代之间的路。我们没必要苛求水墨一定要“当代”,反映当下的真实存在,反映艺术家的生命本体真实体验,尊重艺术家的个性创作,关注人性的追求,是水墨之独特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