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家艺术网讯:2017年4月28日,第二届栗山诗会暨百年中国新诗的本土性研讨会在湖南湘阴召开。栗山是湘籍著名诗人、评论家周瑟瑟的胞衣地,自去年在栗山举行过周瑟瑟诗集《栗山》朗诵与座谈会后,决定每年春天举办一次栗山诗会。本次活动同时是湖南省诗歌学会第31期诗歌沙龙。参加诗会的诗人有周瑟瑟、梁尔源、罗鹿鸣、谭克修、路云、黄明祥、雷武铃、李不嫁、梦天岚、陈惠芳、肖歌、吴茂盛、赵海洋、汤红辉、周春泉、徐汉洲、幽林石子、杨自章、周伟文、马迟迟、何青峻、李冈、张灵均、叶菊如、朱开见,以及湖南省作协副主席、岳阳市作协主席、岳阳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彭东明、湖南理工学院文学院院长、评论家杨厚均、湘阴县副县长汤静、湘阴县政协副主席、县文联主席熊国庭,湖南本地文艺界代表、朗诵艺术家50多人。活动由湖南省诗歌学会、岳阳市诗歌学会、湘阴县文联、中国诗人田野调查小组、《卡丘》诗刊主办,由湘阴佰嘉丽景酒店、湖南南泉文创公司承办。
上午诗人们在栗山边的左宗棠故居柳庄、阳雀湖辣椒产业园参加了第二届樟树港辣椒文化旅游节、辣椒与乡愁诗歌朗诵,诗人们在樟树镇辣椒、樟树镇本地特色时令蔬菜韭菜、黄瓜、土豆、苋菜中感受到了土地带给人的爱,品尝了樟树镇辣椒、芝麻豆子茶、土甜酒、红薯粉等。下午第二届栗山诗会开始,周瑟瑟主持了诗会。大家就“百年中国新诗的本土性”展开研讨。
周瑟瑟说:栗山是我的胞衣地,在我的故乡举办“第二届栗山诗会”与研讨“百年中国新诗的本土性”,对于我个人而言具有特别的意义。我的写作当然是从故乡出发,在外转了一大圈又回到故乡,这甚至是大多数人精神漫游的普遍路径。今年恰缝新诗百年,我们讨论“百年新诗”不可不谈其“本土性”。我与《卡丘》诗刊的同仁们近年在做“中国诗人田野调查”,我们关注的是乡村重建与传统向现代转型过程中人的变化,我还提出了元诗、方言与启蒙写作。栗山做为一个诗歌方言成了我的元诗的重要部分,我从栗山的写作中找到了“语言的本土性”,我的诗歌语言与我的日常生活构成了内在的呼应,我不写与自身的语言体验无关的诗。语言决定了你的写作能深入到什么层次,能解决你与诗之间的什么关系。近年我的诗越来越笨拙、简朴与口语化,我通过一个人的日常生活发现诗的奥秘,诗的精神困境因为语言的放松与敞开而得到解决,我在大量文本写作基础上正在试图建立“精神的本土性”,我的诗集《栗山》是本土性的,但更是现代性的。新诗百年在全球化语境下的本土性是诗歌文本呈现的具体成色,而不是一个写作的困境。
梁尔源从“诗歌本土的植根性与狭隘”的角度谈了自已的观点,他认为,本土是诗产生的原始根基和先天养份。如果一个人的诗不能显示其个性和特点,其重要原因是在很大程度上,诗歌本土的先天基因的变异和养份的缺失。因为一个诗人的原始创作激情,一般都来源于植根在本土的初始的、纯净的、真挚的冲动。这种源自本土的创作火花,构成这个诗人的基本审美取向,夯实着这个诗人向三维伸展的基础。但本土性的坚守,容易让诗歌不自主地陷入一种狭隘的美学局限,过分地强调本土性,会让现代诗歌趋同民歌的创作思维。诗歌的本土性,还体现在创作上对开放性的排斥。体现在传播和受众上,容易囿于区域性。因此,诗歌一方面不能摆脱植根的本土性,另一方面又必须坚定打破本土的藩篱,兼容并蓄大千世界的创作养份。
谭克修认为:我们现在越来越频繁地谈论诗歌本土性问题,因为它确实是当代汉语诗歌头号问题。本土性问题不解决,汉语新诗的合法性就会存疑。谈论本土性问题,绕不开本土性与现代性的关系问题。新诗百年以来的路程,可视为是被现代性一路追赶的一百年。总体而言,从五四知识分子诗人,到朦胧诗人,他们的工作主要是把西方的现代性纳入汉语传统。在部分第三代诗人,以及后来者,如部分地方主义诗人,受全球一体化压迫和对诗歌意识的成熟,对本土性的思考加大了力度,一边在持续把汉语诗歌进行现代性改造,同时将本土性作为现代诗歌意识之重要一极。若说我们之前对本土性和现代性有过这样的追问:先有现代性,再有本土性?还是应该先有本土性,再有现代性?这问题其实很难厘清,也没那个必要。我们需要的是同时解决两个问题。
罗鹿鸣认为:我们内生的诗性是与生俱来的,他在每一个黄皮肤黑眼睛的人的细胞里。因某种外部引力诱发出来,便写出了诗,写得多写得好便成了诗人!因此,中国人的诗与外国人的诗一样,天生就具有其本土性。而另一个诱发诗歌本土性的源头,便是其文化基因与生存环境。从小耳濡目染的中华文明,成了诗歌或隐性或显性的符号,而环境的影响与诗歌如影随形。所以说,任何诗人的作品,其本土性是天生的。不管表述的形式如何变化,语言的结构如何创新,使用的是何种语言,只要通过披沙淘金,最后都能找到其本土性的原形。
黄明祥认为,席勒、克莱尔、于坚……他们几乎都说到,艺术要回到本源。他们集中说的,是要回到催生人类艺术的源头去,比如诗歌,要回到人类从原始的声音中分创出文字的初始感受,找到初始的命名路径,比如音乐,要回到最初的自然的声音,重新开始创作,比如绘画,要回到人类最开始作画的冲动去。中国新诗发展百年至今,经过一百年与国外诗歌的汇合,已经越来越让人觉得要回到中国本土的审美传统中去吸取营养,如同不少当代艺术家一样,都在想方设法回到人类、民族、地方、生命等的过去,重新出发。杜尚的小便池,作为观念艺术的一个载体,他说的是万物当你赋予其一个新的观念,就成为了艺术品,说艺术品不是太少,而是太多太多了。他说的,也是人类已经赋予了事物太多的观念,而艺术祛除那些镣铐。所以,当我们回到故乡,发现故乡总是新意盎然。黄永玉说,本事在外面用完后,就要回到故乡再拣一点。我看,每个文艺作品其中都有本土性的存在,包括现在流行的网络小说。这叫跑得和尚跑不了庙。
杨厚均以“作为自在的本土性和作为自觉的本土性”为题发言,他认为中国新文学包括中国新诗走过了一百年的历史。在这个时间的节点上来探讨新诗的发展是非常有意思的。中国新诗在主观是以向西方现代诗歌学习为起点的。但新诗的本土化问题也伴随着中国新诗发展的全过程。无论是新月派的中西艺术结婚后产生的宁馨儿的表述、还是毛泽东的古典加民歌、还是八十年代后期湖南诗人提倡的新乡土诗歌都在诗歌的本土化上做出了自己的努力。在很多人那里,中国新诗似乎存在着西方化与本土化的两条路径。我个人认为这是不成立的。西方化与本土化其实只是为了我们表述的方便而出现的一种说法。它们一开始就是一体的。就本土化而言,只要是用汉语写作,本土化就不是一个问题。作为一种自在状态,本土、传统从来就不会消失,并深深地楔入我们生活的所有层面,尤其是语言层面。一个存在了几千年的传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束手就擒。如果我们真的用我们的语言把我们今天在经验层面最真实最深入最个性化的那一面呈现出来,我们就不担心有没有本土化的问题。我们今天讨论本土性,更多的意义在于一种姿态,一种对于本土性的自觉,一种愿景。如果我们没有这种姿态、自觉和愿景,当我们自然而然地把作为自在状态的本土性呈现出来的时候,我们可能意识不到它的存在,它可能会稍纵即逝,本土性的诗歌表达就变会变得如此脆弱。我们其实无法说清本土性到底是什么,但我们有了这个姿态和自觉,当本土性呈现出来的时候,我们就会立刻捕捉到它,并给予关注,由此推动新诗的发展。
李不嫁认为,本土性其实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对于独立写作的个人,他观察的所谓世界大部分即是地方的(不包括内省和知识),也即是本土性。就我个人而言,要写出有骨头、有血性的诗歌,必定离不开自己的生活经历、苦痛和伤痕,从而折射这片土地、与这个民族的命运,我即是一滴雨,落到了这里,带着这里的温度和气息,唯有诗歌让它闪光。
梦天岚认为,百年中国新诗的本土性是一个既成的事实,这个事实是由中国百年新诗的海量文本构成的。我不赞成“汉诗西化”或“翻译体”的说法,这些说法其实包含着对本土性的漠视。中国新诗的本土性在于其母体汉字,每一个汉字在历尽数千年的演绎中携带了太多的信息,这些信息其实一直在中国新诗中得以传递和延续,如同基因和血脉。
肖歌说:在同一座高山,随着海拨高度的变化,生长在不同海拨高度的植被也随之改变。植物扎根的本土的丰富性,带来了植物的丰富性。同样,在不同地域生活着的诗人们,对每一个体的诗人而言,其生活成长的那个村庄,那个小镇,那条街巷便是本土,其情感的根总是深扎在脚下的那片土地。诗人触发、引爆诗写灵感的那些景、物、人,那些经历、认知、视角,总会打上本土性烙印。本土性为诗人形成自己的诗写风格、特点提供了可能。正因为“本土”的多样性,在中国新诗发展的百年历程中,形成了一个个具有本土性的诗写群体,造就了一个个独具风格的诗人。我认为,既使在人囗流动性加快的当下,本土性对诗歌写作者来说,依然是一个离不开的视点,对诗歌风格的多样性的形成依然是一个离不开的重要因素。
周春泉认为,讨论新诗的本土性的最基本点,就是必须构建本土的诗歌语言。其实很简单,就是如何将话写成诗,把诗说成话。同时这又很不简单,个中渗透着一个诗人对本土文化的认知传承和诠释。从本土语言的演化中,就会体现出一个诗人的本土情怀、生活修养和文化修为。其次在同一本土语境中,必须充分彰显诗人自已的标识。我认为同一语境,多个诗人多首作品,在语气叙述方式乃至语言风格同出一辙,这是时下倡导诗歌本土性必须引以重视的问题。诗人的语言是个性的,必须独立特行。
吴茂盛认为,在全球化的今天,我们对诗歌“本土性”的强调,就是对民族文化和地域文化的自尊和弘扬。譬如我们湖南诗人在创作中,无不与生俱来般以湖南人的特质,独有的视觉呈现湖湘文化的地域特色和“心忧天下、敢为人先”的精神实质。
幽林石子认为,诗歌本土性的血脉中始终流淌着一股药性。我相信用灵魂写作的诗人一定深有体会。每一个汉字、每一个意象就是不同药味不同作用的药。
湘阴文艺界代表汪鹏、梁军、李娃、陈文革、姚娜、郭丹、洪宗甫、李雄飞等也参与了讨论,最后诗人们与朗诵家郭永莉朗诵了数十首诗歌作品。湖南省作协副主席、岳阳市作协主席、岳阳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彭东明讲话,湘阴县政协副主席、县文联主席熊国庭致欢迎辞。
栗山诗会,田野调查,元诗启蒙。鉴于湖南诗人黄明祥先生以刻刀般的手法,写出了有硬度的作品,以赤子之心,拍摄出诗意电影《栗山:父亲的床》。周瑟瑟还宣布了由湖南理工学院文学院、中国诗人田野调查小组、《卡丘》诗刊共同向黄明祥先生授予第二届栗山诗会“2016年度诗人奖”。在诗会现场向其颁发了获奖证书与水晶奖杯。
红网记者汤红辉全程报道。(梁军)